肠道痉挛

首页 » 常识 » 预防 » 我和三皇子都睡过了,为何他一见到我眉梢那
TUhjnbcbe - 2022/9/8 17:46:00

慕容玄烈他们抵达之前,眉林曾按慕容璟和的指点在他们邻近的一片林子里做了一些手脚,以防万一。当然要用这点简陋的设置收拾慕容玄烈几人确实有点困难,但单单对付一个心有顾忌的侍卫却是绰绰有余。

当眉林看到那个侍卫果真踩到陷阱被藤蔓缠住倒吊在空中的时候,心中对慕容璟和的防备又深了一层。若不是此刻两人命运相连,只怕她已趁机溜了。

她拔出匕首走向侍卫。

藤萝交缠,那人被吊得并不高,头部堪堪到眉林肩膀的位置,但却因为手脚都被藤蔓缠住,地上又布满了削尖的木桩,而不敢擅自用内力震断身上的老藤。

不远处的几个火堆仍在熊熊地燃烧着,那是眉林从他身上借来的火器点燃的,然后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被一个古怪的阵势圈住,慌乱中中了他们的陷阱。

当眉林将匕首抵在他因为倒吊而更显突出的喉咙上时,他觉得这命丢得真冤枉,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冤枉。

谁知眉林顿了一下,然后转头走了,丢下他一个人满头雾水地被风吹来荡去。

眉林灭了火堆,从小树上取下被戳了两个洞的衣服走回慕容璟和身边,丢在他身上,然后转身去拉藏在草丛里的藤架。她把慕容璟和扶上去,然后穿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不杀他?”慕容璟和问,他以为她心够狠。

“我喜欢。”眉林连眼角都没扫他,系好腰带,弯腰去拉藤索。

慕容璟和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这话自己不久前才说过,她学得倒是快。

眉林试了试力道,又抬头看向天空,确定那只恶鸟不见后,方将藤索挎上自己没受伤的那边肩,然后吃力地拉着顺溪而下。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在看到那个侍卫眼中流露出茫然无奈以及认命的神情时,突然就不想下手了。怎么说那人对他们都没造成威胁,她又何必赶尽杀绝?

如果可能,眉林都不愿跟慕容璟和说话,对于这个人,她心底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想避得远远的,原因很多,她都懒得再去追溯。而慕容璟和显然也没太多精力闲聊,因此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夜幕降临。

眉林在一丛繁茂密集的藤萝灌木中间劈出一个足够容下两人的洞穴来,在入口处用从那个侍卫那里弄来的火折子生了个火堆。

那些藤萝间夹有山药藤,她就顺手挖了两段儿臂粗的山药,埋到火下的灰堆里。她又将身上还剩下的生蛇肉用匕首插着拿到火上烤。

看到自己的爱器被这样糟蹋,慕容璟和不乐意了。

“笨女人,你不知道这样烧会把它烧钝的吗?”

眉林没理他,将烧得差不多的蛇肉放到一张叶片上,又串上两三片继续烤。

除了炎帝和牧野落梅,还没被别人这样轻慢过,加上危机已过,慕容璟和终于忍不住恼了,怒道:“贱婢无礼,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眉林觉得太阳穴好像抽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靠坐在对面藤萝上的男人。见他一脸的盛怒,一时竟有些把不住他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不管是怎么样,她都已没有了对他低声下气的必要。

“男人,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学会闭紧嘴巴。”她警告道,眼神不善。没有其他威胁的动作,却就是能让人知道她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如果慕容璟和能动,只怕已一脚踹了过去,偏偏此时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又转回头继续烤蛇肉的女人,恨恨地道:“贱婢,总有一天本王必让你为今日所言付出代价。”

眉林打了个呵欠,就着匕首吃了块烤得差不多的蛇肉,边嚼边道:“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大王爷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吃喝拉撒都得靠本姑娘,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我让日子过得舒坦些更实在。”就算没有盐,烤熟的蛇肉也很美味,这对两天没进熟食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大享受。连吃了两块,她才像是想起另外一个人,不假思索地捡起一块放在草叶上的蛇肉就塞进男人的嘴里,恰恰把他正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慕容璟和被饿了一天一夜,虽然极为不满眉林的恶劣态度,但并没抗拒到嘴的食物,三两下嚼完吞下,一点也不客气地说:“还要。”

眉林倒也没想怎么折腾他,一边烤一边喂他,一边自食。只是两三片两三片地烤,实在是熬人耐性,后来她索性削尖了一把新枝,剥了外面的皮,将肉都串上一起烤。

暂时没得吃了,慕容璟和刚刚被勾起的馋虫一下子泛滥成灾,眼巴巴地看着一声不吭地烤肉的眉林,忍不住催道:“笨奴才,慢吞吞的,你是存心想饿死本王!”

眉林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如此聒噪过,不由得有些烦了,拿起一串没烤熟的肉就要往他嘴里塞。慕容璟和被吓了一跳,慌忙偏开头,恼道:“没熟的东西你也敢给本王吃?”

眉林这下子给气坏了,收回那串肉继续烤,“你再啰啰嗦嗦,就别吃了。”如果不是之前领教过他的手段,只怕她当真会以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慕容璟和闻言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但看她表情认真,只怕是说得到做得到,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他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

藤萝丛中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只闻火焰烤肉发出的嗞嗞声以及不时响起的夜鸟梦啼。

眉林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自离开暗厂以来首次感觉到抛开一切的自由与轻松,什么任务,什么解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再担忧也是多余。

当烤蛇肉香味变得浓郁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慕容璟和不可能察觉不到她与之前在王府中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但却一句也没问过,心中不由得浮起些微古怪的感觉。莫不成他真是对她无视到连她如此大的改变都没发现,还是有其他原因?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开口,问的却不是心中正思索着的问题。

慕容璟和大约还在生之前的闷气,闻言索性闭上了眼,不予理睬。

眉林笑了下,也不是很在意,想了想,突然起身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慕容璟和被吓了一跳,蓦然睁开眼,喝道:“你干什么?”

眉林没立即回答,摸了半天,除了一块玉佩外什么也没摸到。她悻悻地收回手,并没拿那块一看便知碰不得的东西,埋怨道:“你身上怎么什么都不带?”她在王府才待几天,连月银都没拿到,这一下出山后要怎么办?

尊严被一个在他眼中地位低贱的女人三番五次地侵犯,慕容璟和直气得差点没晕厥过去,咬牙切齿地道:“本王带什么不带什么,还轮得到你这奴才过问?”

闻言,眉林只是扬了下眉,笑道:“我想我该告诉你一声,在你自己能走动以前,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我在一起,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她一点也不相信,等他安全回到他自己的地方之后,会轻易放过她。另一方面,慕容玄烈等人以后必然会继续寻找他们,有他在,她多少有些保障,否则百条命也不够那些人追杀的。

蛇肉已经烤熟,泛着淡淡的焦*色,她收回手,将之平均分成两份,然后把其中的一份全部刷到草叶上。边做这些事,她边抬头看了眼慕容璟和不是太好看的脸色,继续道:“或许我该说得更明白一点,也就是以后咱们俩得相依为命了,我吃肉你吃肉,我咽糠你也得咽糠。如果没有吃的话,先死的一定是你。所以,你身上带没带银子或者可以换银子的东西与你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我不介意你一直叫我贱奴才,如果你喜欢的话。”说着,她将串肉的木棍截成两段充当筷子,然后夹着刷下来的蛇肉开始喂那个已经气得额上青筋直跳的男人。

看他虽然一脸想要拒绝的神情,却在犹豫了一下后仍然张开了嘴,乖乖地吃下去,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用指望我这个贱奴才,会花大把的钱请大夫给你治病。”她才不会去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不知是不是气过了头,慕容璟和反倒平静了下来,静静地将属于他的那份肉吃完,然后便闭目养神,让人突然间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直到眉林将埋在火下面的山药掏出来,剥去外面那层焦黑的皮,又喂他吃下,他便靠着背后密织的藤蔓睡了,再没挑起过任何不快。

眉林已将该说的话说完,正好乐得清静,在火堆里添了些柴,又注意了下不会烧到周围的藤叶,也往后一靠放松下来。

当她的呼吸渐渐变沉后,慕容璟和却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晌,然后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燃得并不算大的火堆。跳动的火焰映进他幽暗的眸中,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想起被自己气走的牧野落梅。

究竟,她是否也参与进了这场阴谋?

这个问题,他只是想想便觉得无法容忍,若成为事实,他只怕会做出连他自己也难以预料的事来。

在见识到眉林的真实性格以前,慕容璟和原本是对前一日莫名其妙就攻击他逼他对练的牧野落梅产生了怀疑,并因此而感到深刻的悲伤的。当然,这种怀疑在与眉林相处以后不由自主地便慢慢淡化了。他倒更趋于相信牧野落梅是被眉林气得失去了理智,吃了哑巴亏,才会回头找自己发泄。

目前的情况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因为这件事而吃了大亏。

自五年前开始,他就极少与人动武,就算偶尔玩玩,也只是像狩猎一类的不需调动内力的节目。世人都道他是因为被剥夺兵权而一蹶不振,却不知他其实是因为被刺杀几乎步入*泉,后虽勉强瞒过众人撑了过来,却也落下顽疾,经脉弱不受力。

牧野落梅的攻势步步紧逼,毫不留情,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勉力接招。若在平时,他可以费尽心思巧妙地相让,但这种情况对他凶险万分,自然希望越早结束越好,因此出手极其狠辣,只望能逼得牧野落梅自动放弃。

可惜人急无智,他竟忘记了牧野落梅性格要强,又好面子,让她在压力下主动喊停无异于让她示弱低头,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因此,最后还是他咬牙硬受了她一掌,两人的较量才算停下。然而,他的相让却被她看出,令她大怒而去。

他当然不会再如以往那样追上去讨好赔罪,翻涌的气血以及欲裂的经脉让他连坐在马上都困难,就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不能让一直旁观的慕容玄烈看出丝毫端倪。于是也借机表现出一副气怒难当的样子,跟慕容玄烈说要继续追猎,然后便策马进入了密林。在走出很远之后,他甚至还能感觉到慕容玄烈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如同一只择腐而噬的秃鹫。

他不得不挺直背脊,冀望能在行马间恢复少许元气,缓解经脉的受创程度。只是在早上得知慕容玄烈也积极促成此次追猎,那一刻他所产生的不好预感却成真了,在黑暗将山林彻底笼罩之后,他遭到了伏击。

父皇曾明令禁止他披甲胄以及参与任何*事行动,此次竟会破例,实难让他不生起防备之心。

好在伏击他的只有两人,试探更甚于刺杀。想必他身患顽疾的事早已被有心人听到风声,正欲找机会证实。而在证实之前,对于他,他们仍然有着忌惮,不敢逼得过紧。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孤注一掷,明知会重蹈前辙经脉寸裂,仍然使用了极招,将那两人一举击毙。之后气劲反噬,他从受惊在暗林中乱窜的马背上坠落,醒来时已和眉林两人挤在一起。

从两人的对话中,他判断出眉林虽然不是一个善茬,但心却很软,而那个少年就更不用说了,因此索性装昏,利用他们带自己出山。

对他来说,这正是一个离开昭京的大好时机。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甚至前途难测,但值得。

出山的路并不顺畅,有的地方藤架无法通过,眉林唯有靠半拖半驮才能把慕容璟和弄过去,藤架只能放弃。不过不管怎样艰难,就在天上再次出现慕容玄烈那只海冬青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山林的边缘,前后足足耗了五日。

然而,当他们看到驻守在山林外的*营时,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是泸城*。”慕容璟和闭了闭眼,淡淡道。

虽然没有多说,眉林却也大约能猜到,必是炎帝下旨封锁钟山,不然还有谁敢擅自调动*队?由此可知,钟山的其他出路必然也已被封。

封山却不搜山,父皇你防得我好紧!慕容璟和唇角的苦涩一闪即逝,转瞬便被坚定所替代。

眉林对这些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就这样出去绝对讨不了好,于是又悄悄地拖着慕容璟和缩了回去。慕容璟和并没反对,必是和她有着同样的顾虑。

“怎么办?”两人缩在岩石的夹缝里,眉林问。

“我久不回去,他们定然很快就要展开大肆搜山,山中不可久留。”慕容璟和沉吟道。

眉林秀眉微蹙,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送到林边,但我不会出去。”有牧野落梅在,她现在只怕已经成了头号通缉犯了,哪敢自投罗网。

慕容璟和一听,素来半睁半阖像永远也睡不够的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你敢!”经过几日摩擦,他终于将一口的贱婢奴才改掉。

“我想可以试试。”眉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璟和沉默,然后手指动了一下,又抓住了她正好放在自己身边的脚踝,就像是在重复那天的情景一样,偏偏他还什么都没说。

眉林一下子没脾气了。

“我记得钟山有一个传说。”慕容璟和这才缓缓地开口,脸上浮起思索的神情,“据说曾经有人在钟山里迷了路,走进一个山缝,穿过山缝后竟然达到了安阳地界。”

“安阳?”眉林呆了一下,然后摇头,觉得传说真是无稽,安阳距此两百余里,马车也要行几日,怎么可能穿过一个山缝就到?

“不是不能的……”慕容璟和看到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低声道。她哪里知道,为了能逃出昭京那个囚笼,几年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就连这在世人眼中完全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传说,也被他着亲信实地调查过。

看到他的神情,眉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他们或许真有了生路。

随便弄了点山果吃,然后按着慕容璟和的指点,两人一边避着天上的扁毛畜生,一边往传说中的石林而去。

所谓的石林,就是在钟山西南人称火烧场的一片荒石滩。那里全是焦黑的石头,寸草不生,仿佛被大火烧过一样,得名于此。它背倚钟山最高的山峰峙山,面临一望无际的莽林,在苍翠的山林间显得异常突出。然而无论是寻幽探险之客,还是走惯了山林的猎人,都会尽量避开它,不愿靠近。因为传言凡是进入火烧场的人,都再也没能出来过。更有人说,火烧场其实就是一个迷阵,人进去后会很快迷失方向,直至饿死。

“那种地方……你确定我们的运气会比较好?”眉林问。与其根据一个传说让自己陷身于茫不可知的危险境地,她倒宁可面对那些封山的官兵。虽是这样想,她仍然吃力地半驮着慕容璟和往石林而去。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是与自己意愿相左的事情,做起来却毫不勉强,追究原因,只怕还是源于信任。眉林想到自己竟然会信任慕容璟和这个浑蛋,就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人不敢小觑。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慕容璟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正好可以看到她眉角上那粒小痣,无奈动弹不得,否则只怕已经一下子亲了上去。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已足够让他从经脉寸裂的剧烈疼痛中分散出些许心神,“你头低点。”

“啊?”眉林扶住一株栎树休息,正在琢磨那句运气不算太坏,闻言想也没想,当真将头放低了些。

慕容璟和微仰起头,发现还是够不着,于是道:“再低点。”

眉林此时已经回过神,直起脖子,疑惑道:“干吗?”这里就两个人,有什么事非得凑那么近说?何况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本王让你低就低,啰嗦什么?”慕容璟和不悦地道,明明连行动都得仰仗别人,偏偏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数日相处下来,对彼此性子都有些许了解,眉林倒也不生气。看他这样坚持,只道真是什么重要的事,大抵跑不出两人正在谈论的如何从石林谋求一线生机。于是不再多问,依言低下头来,主动将自己的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慕容璟和顿时笑眯了眼,嘴唇擦过她的耳廓,轻轻印上那粒让他垂涎许久的小红痣。

当温热的呼吸喷在眼睫上,久久等不到对方说话后,眉林总算反应过来,知道他这是恋痣癖又犯了。

不得不说,当被这样珍惜怜爱地对待时,她也会忍不住心弦颤动,但是已有前车之鉴,让她知道这样的举动对这个男人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所以,她稳住心神,淡定地抬起头,继续艰难的行程。

“堂堂大王爷竟然会迷恋一粒小痣,真是可笑至极。”眉林目视前方,唇角故意撇出一丝讥诮的弧度,借以掩饰心中的异样感,同时想激怒他漏泄出之所以这样痴迷的蛛丝马迹。她很清楚直接问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慕容璟和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眉角,仿佛没听到似的。

眉林无奈,懒得再继续试探,将全副精神都放到了赶路上,同时边走边采摘一些野果草药等物。没过多久,额上就已渗出汗水,晶亮的水珠滑过嫣红的小痣,衬得其越发娇艳可人。

慕容璟和手指动了动,然后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本王爱美人,爱醇酒,爱一切可爱之物,何时又轮得到你一个无知妇人来评断了?”

正在往嘴里塞某种解*草药的眉林差点被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去,一边舔着有些发麻的牙齿,一边思忖究竟是贱奴顺耳点,还是无知妇人顺耳点。

似乎都不太好听。就在她得出结论的时候,慕容璟和终于注意到她边走边将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草药往嘴里塞的情景,忍不住问:“你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生草药做什么?”很多草药的药性是相冲的,她这不明摆着是找死的行径吗?

嘴唇好像开始有些发麻。眉林抿了抿,淡淡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说着,在怀中掏出一枝七叶蓝花递到他嘴边,“你也来点?”

“有*的吧。”慕容璟和怀疑地道,然后不屑地别开脸,终于不再盯着她的眉角看了。

眉林笑了下,突然觉得一阵心慌,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重影,她忙扶住身边的一棵树干,低着头喘气。

“怎么了?”慕容璟和察觉到异常,问。

眉林摇头,觉得胸口烦闷欲吐,不得不将他小心地挨着树干放到地上,自己也无力地跪倒在地,咬牙强忍那一波波袭来的不适。

慕容璟和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以及额上直冒的虚汗,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中*了?蠢女人。”语气中幸灾乐祸大于担忧。他就说像她那样胡吃乱塞的方式,怎么会没中*?

眉林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听到他这句话,没好气地道:“我中了*,你也没好处。”虽是如此说,她心中其实也清楚他没说错,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过于鲁莽。但是她没多少时间了。虽说体内的*素发作时暂时不会要她性命,但却会消耗身体的机能,多挨一日都会对身体造成无可弥补的损毁,她丝毫没有把握能在生机被耗尽前找到解药。

“你要想笨死,我只好认命。”慕容璟和注意到她的脸色稍稍好转,心中暗自吁了口气,嘴里却毫不相让。

眉林发现眼前的一切又慢慢清晰起来,定了定心神,抹去额上的冷汗,重新拽起靠树半坐的男人继续赶路。等嘴舌的麻木感完全消失之后,竟又依然如前那样边走边试吃各种草叶花茎。

慕容璟和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无可救药,忍不住讥嘲:“你就这么想死?”

“当然,不。”眉林回答得干脆,话是这样说,试尝草药的行为却并没停止。只是这一次不单单是自己吃,她还不时将一些味道极苦又或极奇怪的往慕容璟和嘴里塞。

“与其我中*而亡后,你一个人饿死在这里,又或者被野兽活生生撕碎,不如也跟我一起被*死好了。”她说。

慕容璟和想拒绝,但耐不住她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填塞,最后只能乖乖咽下,自然是一边吃一边满肚子的怨气兼火气。尚幸的是,直到抵达目的地,他们都再没吃到过任何有*的东西。

“希望你的好运气能一直持续下去。”眉林看着林外数丈远那片极其突兀的焦黑巨石群,喃喃道。

慕容璟和黑着脸没有应。

石林背倚着耸拔入云、苍翠欲滴的峙山,其他三面皆是葱茏的竹林,两者间隔着一道数丈宽的环形焦土,泾渭分明。

眉林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半晌后捻起一撮炭灰似的沙土递到慕容璟和面前。

“你看,这是被烧过的……但为何会寸草不生?”她疑惑,经过多年,在大火所遗灰烬上应当是草木茂盛才对。想到此,她突然像抓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慌忙将那些沙土扔到地上,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侧眼,果然看到慕容璟和眸里不加掩饰的嘲笑。

撇唇,毫无客气的她一把将他扔在铺满竹叶笋壳的地上,转身时听到压抑的痛哼声,她的唇角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然后一边在衣上撕下一条布带,用牙咬着扎紧抓过沙土的那条手臂臂根,一边往不远处的小溪疾步而去。

小溪是从峙峰流出,没有经过火烧场,溪水清澈,两旁植物繁茂,不时还能看到小动物留下的足迹。

单手入水濯洗,用草叶蹭试,再抬起,发现整个手掌已经漆黑如墨,如同那些焦石一样。眉林叹了口气,拔出匕首,在掌心划了个十字形的伤口,然后隔着袖子握着手臂由上往下推挤,看到黑血一滴滴落入溪水中,转眼便有几条小鱼翻着白肚漂浮了起来。

“真没良心。”她嘀咕,神色间却并无抱怨之意。她太清楚那个男人能够无情到什么程度,一旦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自己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何况,她会救他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而已,所以自然不会认为他该有所回报。

随着流出伤口的血由开始滴滴答答渐渐转成连续不断的一股,麻木的掌心也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先是如同蚁噬,然后变成疼痛。血终于恢复了鲜红之色。

又等了片刻,眉林才将臂上的布带解开,看着掌心血如泉涌也不惊慌,从腰间的草药间翻找出止血的,嚼碎了吐在上面,用布带缠了几层,这才起身。

一阵昏眩袭来,她晃了一晃,不得已又重新蹲下,俯下身就着已回归清澈的溪水喝了几口,这才感觉稍稍好点。

她其实是不怕中*的,因为自己在入暗厂的时候已被种下会定期发作的慢性异*,对其他*物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抵抗力。只是血实在有限得很,多几次失血,便有些消受不起。

她将匕首在水中清洗过,然后砍了节竹筒,盛了水回到竹林边缘。慕容璟和趴在地上,脸偏着,侧贴在厚厚的枯叶之上,显然开始是由正面扑跌在地上,之后便再没动弹过。睁着的眼中不见愤怒和怨恨,只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见到她回来,竟然扬唇一笑,语气异常柔和地道:“如果你聪明的话,最好现在就杀了本王。否则今日之耻,它日必将百倍回报。”

虽然心中早已有数,可是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时候,眉林仍不由得心中一寒。

“我要怎么做用不着王爷你来操心。”她神色不动,蹲下将他翻了个身,然后略略扶起,开始喂带回来的水。

慕容璟和慢条斯理地啜着水,扬起眼睫,企图从眉林的平静下面看出点什么。

白净的脸,被水沾湿的发静静地贴在颊畔,让人很想伸手去把它撩到耳后。淡细的眉,安静的眼,这是一个怎么看都是那种习惯了低眉顺目没有自我主见的女人,却不料心机竟是如此深沉,行事也出乎意料的果断干练。

慕容璟和第一次仔细看眉林的容貌,在她垂眼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走眼。两人之间的记忆仅限于她眉梢那粒红色小痣以及这几日的相处,以前明明还在一张床上睡过,他却竟是怎么也想不起。就算他真的不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如此,由此可知是她有意弱化了自身的存在感。

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眉林扬眼,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于是存在于那里面的冷漠便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中,让他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眉林唇角一紧,然后笑了,只是笑意并没驱散瞳眸中的冰冷。即便是如此,慕容璟和仍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其实很秀美。虽然这种美与牧野落梅无法相比。

“既然土中有*,那么那些石头上恐怕也是如此,你确定我们真的要进去?”她再次确认。

“你怕了?”慕容璟和扬眉,欲待再挑衅,突然神色剧变,原本白中透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眉林发现凡是不需要合作的时候,两人就很难和平相处,正在想着是反唇相讥还是不予理会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一串极响亮的肚子叫,她惊讶道,“你饿了?”这一路走来几乎是没停过嘴,她都还撑得难受,他怎么会饿得这样快?

慕容璟和握紧拳头,动弹不得的身体竟不可察觉地近似痉挛地扭动了一下,他别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大解。”原来连路吃些奇怪的东西,他娇贵的肠胃竟受不起,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这几日为了避免尴尬,他都尽量少进食少饮水,大解还不曾有过,小解都是眉林帮他。此时欲要大解,他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只是他,连眉林也有些手足无措。

“快点!”见她还在发愣,慕容璟和恼羞成怒地催道。

“哦哦。”眉林慌了,伸手就开始给他扒裤子。然而越急越乱,一不小心竟然将腰带扯成了死结。

“割断割断……”慕容璟和已经没了骂人的心思,急道。

“你再忍忍,就快好……”眉林已抠松了结扣,哪里舍得把腰带给弄断,谁想就是这一耽误,便听“噗”的一声,一股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她呆住,而慕容璟和则羞惭地别开了脸。

溪边的竹林中被耙出一块空地来,一堆篝火在正中熊熊燃烧着,旁边横架着两根竹竿,晾着洗净的衣服。

慕容璟和趴在一块斜立入水中的大石上,除了头以外,身体其他部位全都没在冰凉的溪水中。眉林则半身浸于水中,在旁边给他清洗掉身上的污秽之物。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因为难堪,一个则是微感愧疚。

眉林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给他乱塞药草,又拒绝剪断腰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让人尴尬的事。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尤其还是一个地位尊崇的王爷来说,这已不仅仅是有损颜面,而是对自尊的一次极严重的伤害。

只是这样的事,对于全身瘫痪的他来说迟早都会遇上的吧,以后把屎把尿不都还得她来。她想,于是心中那罕有的良心发现一下子又消失无踪了。

用大片柔软的草叶刷洗了背部以及大腿四肢,然后手毫无避忌地帮男人清洗,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无法控制地一颤,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但其中所传递出的僵硬却久久没有散去。眉林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洗完了后面,便将他翻了个身。

不远处的火光传递到溪边已变成幽暗的弱*,却足够让人看清慕容璟和闭着眼以及紧咬着已泛出暗色血渍的下唇。由此可知,他是在如何强忍心中的羞耻感。

眉林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果想保命,只怕真要让他一直瘫痪下去才行。

一直没有睁开眼的男人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几日一直处于逃亡中,难得有机会清洗一番,眉林索性给慕容璟和将头发也洗了,把他拖到岸边干净柔软的枯草上,这才去拿烤着的衣服。

秋夜的风透过湿淋淋的中衣吹到身上,彻骨的寒。她没有内力御寒,上下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因此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冲到火边,拽下半干的衣返回溪边。随便用手给他抹了抹身上冰冷的水渍,便将衣服套了上去。

吃力地把人弄回火边,让他侧躺在厚软的竹叶上,借火的热力煨暖那已如冰块一般的身体,希望他不会因此受寒病倒,那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眉林自己则再次回到水边,将湿透紧贴于身上的中衣脱下洗过,晾到他衣服空出来的位置,然后发着抖咬着牙进入溪中,仔细清洗身上的污垢。

慕容璟和睁开眼时,她已洗罢,正穿着露出大片雪背的藕色绣花肚兜,系着条薄薄的亵裤坐在火边处理自己的伤势。

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烤过后,果断地削去伤口上已腐的血肉,直到鲜血涌出,顺着雪白的手臂滑下,乌黑的湿发垂在身上,有几绺落于胸前,滴着水。她利落地敷上嚼碎的草药,包扎,只除了在剜去腐肉的时候秀眉曾不可察觉地皱了下,整个过程中都显得过于沉静。只是这种沉静在她近乎于妖娆的衣着映衬下,竟然隐隐流露出一种令人动容的妩媚。

眉林当然不知道什么妩媚不妩媚,她处理好手臂与腿上的伤,到溪边洗去身上的血迹,便穿上了已烤干的衣服,同时换下肚兜和亵裤洗净晾起,之后才用干燥的布带把手掌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

一切收拾妥当,正要就地睡下,她突然发现火堆对面的男人全身在微不可察地发着抖,身下的枯叶被发上的水弄湿了一片也没听到他出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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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和三皇子都睡过了,为何他一见到我眉梢那